大足石刻寶頂瑰寶《牧牛圖》欣賞
大足寶頂石刻之《牧牛圖》欣賞
重慶市大足縣佛教石窟群開鑿于唐末至南宋間。在大足石窟寶項(xiàng)大佛灣南崖西端,有一龕長達(dá)27米的巨幅組雕《牧牛圖》。畫面上山徑崎嶇,林泉幽靜;牧人或揮鞭馴牛、牽牛徐行,或并肩耳語、橫笛獨(dú)奏,或袒胸露懷、憨然憩睡;牛群或舔蹄飲水,或跪地而息。
佛教用牛來比喻眾生的佛性,《法華經(jīng)》里有羊車、鹿車、牛車之喻。就是將羊、鹿二車喻為小乘的聲聞、緣覺,而將牛車用來象征境界較高的菩薩。并且,還以“露地大白?!北扔餍扌猩系淖罡呔辰?。宋代廓庵師遠(yuǎn)曾撰繪(一說清居禪師作)《十牛圖》,以牧牛為主題,并各附自序及偈頌,以闡示修禪之方法與順序。十圖的名稱依次為:尋牛、見跡、見牛、得牛、牧牛、騎牛歸家、忘牛存人、人牛俱忘、返本還源、入座垂手。
大足石刻的《牧牛圖》則是借牧人馴牛的歷程,以牛比心,以牧人喻修行者,來表現(xiàn)佛門弟子“調(diào)伏心意”的禪觀修證過程,表現(xiàn)禪宗“以心為主”、“見性成佛”的基本思想。禪宗的宗經(jīng)寶典《壇經(jīng)》中曾記錄了這樣一個公案.一次,風(fēng)吹幡動,兩個和尚見后各執(zhí)己見,一個說是風(fēng)動,另一個則說是幡動。六祖惠能見其爭論,便說:“不是風(fēng)動,也非幡動,是人之心動?!边@實(shí)際是認(rèn)為要求解脫,只要自己修心煉性,自悟凈心即可,不必到心外求佛。而大足石刻《牧牛圖》堪稱以像示禪的杰作,其所要表述的正是這樣一種見解。
《牧牛圖》從右至左共十二組造像,前十組每組主要刻一牧人一水牛和一頌詞,第十一組刻一人一鹿一偈和一頌,第十二組刻圓月和兩頌詞,具有很深的哲理和藝術(shù)感染力。開端刻有兩行陰文:朝奉郎知潤州賜紫金魚袋楊次公證道牧牛頌??梢?,《牧牛圖》是根據(jù)楊次公的牧牛頌而創(chuàng)作的。楊次公,名杰,自號無為子,進(jìn)士出身,宋元豐年間官太常者數(shù)任,元祐時為禮部員外郎,出知潤州提點(diǎn)刑獄。楊杰對佛學(xué)頗有研究,曾遍歷禪林,尋師訪友,參尋知識,著有《無為集》十五卷,《別集》一卷?!短K軾東坡集》中有《送楊杰詩序》。楊杰所作證道牧牛頌,與蘇東坡所作《十八阿羅漢頌》一樣,皆為題前代名畫之作。
《牧牛圖》第一《未牧》
牛頭東尾西,昂首犟項(xiàng)。牧人于牛后,雙手緊拉牛鼻索往后拽。喻行者有信心調(diào)伏心意和煩惱。
第二《初調(diào)》
牧人向牛立,穿棉衣褲,背一斗笠,左手執(zhí)繩,右手舉鞭,強(qiáng)使牛回頭。牛頸向后彎而立。牧人右上壁刻五竹,竹上刻二鳥,左鳥引頸向東似鳴啼,右鳥覓食。喻行者開始調(diào)息調(diào)心,降伏煩惱。
第三《受制》
牧人上著袒胸露腹對襟衣,下著三角短褲,左手舉鞭驅(qū)牛,右手執(zhí)繩牽牛,雙腿赤裸而立。牛頭、頸、背殘,作下山奔跑狀。喻行者初息已調(diào),進(jìn)入禪觀初住。
第四《回首》
牛上方刻一虎下山欲撲噬牛,牛向西立,兩耳豎立似諦聽。牧人戴斗笠,背一半球形鳥籠,左手執(zhí)繩扶斗笠,左腿曲蹬石梯,右腿直立著地,身前傾上引作登山狀。喻行者心息狂意,已達(dá)細(xì)住階段的欲界定。
第五《馴伏》和第六《無礙》合刻
兩牧人攀肩耳語而坐,作談笑狀。右牧人右手于胸前執(zhí)繩,左手握鞭攀左牧人肩上,牛向西立牧人右側(cè),似諦聽狀。左牧人左手于左膝上執(zhí)繩,右手執(zhí)鞭攀右牧人肩上。牛于牧人左側(cè)向西跪伏于地,嘴前刻一股山泉,作飲泉狀?!恶Z伏》喻行者已安隱喜樂,得色界心的“空”、“明”、“定”、“智”、“善心”、“柔軟”、“喜”、“樂”、“解脫”、“境界相應(yīng)”十種功德,入“未到地禪”:《無礙》喻行者入色界初禪。
第七《任運(yùn)》
牛向東立。牧人向東立于牛后,上著短袖袒胸薄衣,下著長裙'左手執(zhí)鞭和繩,右手于身右碑上結(jié)印。碑上刻“牛鼻牽空鼻無繩水草由來性自任澗下巖前無定上朝昏不免要人尋”。喻行者舍去色界初禪覺觀,進(jìn)入色界二禪境界。
第八《相忘》
牛鼻上繩繞纏脖上,伸出舌頭舔右蹄,向東而立。牛前樹上刻花果,二鳥于花果間覓食。牧人坐牛尾之西,身飾厚重衣,雙手擊掌和拍,左腳踏石,似被第九組牧人的笛聲陶醉。牧人左立一仙鶴,似振翅起舞。牛身外刻“萬象忘機(jī)無所得牛身全白尾由黑比霞千頌故其中口坐孤巖誰取則”。喻行老舍去色界二禪進(jìn)入色界三禪境界。
第九《獨(dú)照》
老牧人長須飄拂,雙手執(zhí)笛橫吹,神情專注,肩披蓑衣,坐巖石上。其后牛鼻上無繩,引頸翹首向西立吃草。牛左壁刻“全身不觀壁嘹天放者無拘坐石顛任是雪山香細(xì)草由疑不食向人前”。喻行者舍去色界三禪境界進(jìn)入四禪境界。
第十《雙忘》
牧人頭東腳西,袒胸露腹,仰臥巖石,酣然大睡。其頭后樹上倒掛一猴,伸出左前爪抓牧人衣。牛臥牧人之西。牧人左壁刻“高臥煙霞絕放收牧童閑坐況無憂欲尋古尊口蹤口去住人間得自由”。喻行者忘卻身心,證得阿羅漢果。
第十一《禪定》。龕中行者,袒胸露腹衣,雙手于腹前結(jié)禪定印,跏趺坐。龕外右刻一野鹿含蓮花。蓮上樓閣正面刻一偈“假使熱鐵輪于我頂上旋終不以此苦退失菩提心”。龕外頂上刻“無牛人自鎮(zhèn)安閑無住無依性自寬只此分明誰是侶寒山竹綠與巖泉”喻行者進(jìn)入二禪寂滅之境。
第十二《圓月》。圓月露出水面,月下及左右刻水紋,水紋下一碑置一仰蓮上。碑上刻“人牛不見杏無蹤明月光寒萬象空若問其中端的意野花芳草自叢叢”和“了了了無無所了心心心更有何心了心心了無依止圓昭無私耀古今”喻行者由定生慧,入萬象皆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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