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曹官屯的由來及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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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官屯的由來及傳說

宮瑞華

故城縣曹官屯村是一個較大的村莊，1946年以村中一條南北向深溝為界劃分為兩個村，分別稱為東曹官屯、西曹官屯。

曹官屯歷史上隸屬山東省武城縣，1964年末因國家行政區(qū)劃調(diào)整，劃歸河北省故城縣。嘉靖年《武城縣志》記載，全縣“三鄉(xiāng)十八屯”，曹官屯即是其中一屯。近年，有人考證東、西曹官屯中間相隔的溝壑為黃河古道或漳衛(wèi)運河決口所致。武城縣舊志記載，明嘉靖年，曹官屯還有一座“三島寺”。從寺廟的名字看，非常少見，也說明曹官屯過去距運河很近，與漕運有關(guān)。漕運是我國歷史上一項重要的經(jīng)濟措施。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利用水道調(diào)運糧食的一種專業(yè)運輸。中國古代封建王朝將征自田賦的部分糧食經(jīng)水路解往京師或其他指定地點，供宮廷消費、百官俸祿、軍餉支付和民食調(diào)劑。這種糧食稱漕糧，漕糧的運輸稱漕運。為保證運糧安全，朝廷派有專門的官兵負責保護。至元朝至元十九年，內(nèi)河漕政的管理始趨完善，北方的漕運由"都漕運使司"和"京畿都漕運使司"負責。明代在中央初置京畿都漕運司，以漕運使主之。后廢漕運使，置漕運府總兵官。景泰二年(1451)始設(shè)漕運總督，與總兵官同理漕政。漕府領(lǐng)衛(wèi)軍十二總共十二萬七千六百人，運船一萬一千七百只，專職漕糧運輸，稱為運軍。在地方，以府佐、院道和科道官吏及縣總書等掌管本地漕事。中央戶部和漕府派出專門官員主持各地軍、民糧船的監(jiān)兌和押運事宜。州縣以下由糧長負責征收和解運。糧長下設(shè)解戶和運夫，專供運役。曹官屯是否某位“漕官”曾在此屯扎，后把漕官誤寫為“曹官”？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說到曹官屯村名的來歷，很多人都認為是此村是有位姓曹的官員所居而得名。其實這是一種誤解。典型的例子，故城縣明右都御使馬中錫故里馬莊并不叫馬官屯，南明兵部尚書周世選故里周莊也不叫周官屯。很多帶“屯”字的村莊與古代屯田有關(guān)。明代屯田分軍屯和民屯兩種。軍屯，即派駐軍隊到撂荒地嚴重的地方，一方面駐防，一方面墾荒種地，極像現(xiàn)在的新疆建設(shè)兵團。民屯，即招撫流民，集體屯種。明朝規(guī)定，屯田將士必須攜帶家屬，于是，軍人和他們的家眷共同構(gòu)成了軍屯的主體。嘉靖年《武城縣志》說，“鄉(xiāng)為土民，屯為遷民”。從曹官屯村莊的姓氏和組成來看，其村也符合這種遷民特征。比較可靠的說法是，山西移民來到河北、山東后，其具體去處要有地方官府指定，并撥給一定數(shù)量的土地甚至牲畜，以刺激移民拓荒種地的積極性。這些土地被叫做官田，因此村莊也就被成為“官屯”。傳說過去屯田的官兵走了，只留下為官府種地的老百姓。他們?yōu)楸茈y，在村邊插上“官屯”字樣的牌子，相當于我們今天說：“我是國營單位！”遇有土匪打劫，村民只要說“俺姓X，俺們村是官屯”，土匪懼怕官府，即不敢騷擾了。“官屯”起到護身符的作用，后來就依據(jù)移民誰來得早或哪個姓氏多，冠其姓，叫做“X官屯”。曹官屯因曹氏得名的概率是非常高的，但絕非意味著姓曹的做過什么官。

曹官屯由后街、彭家院、郭莊、張行、楊阜屯等五六個小村莊組成，姓氏較雜，主要有田、何、管、彭、沈、胡、劉、王、李、張、高、滕、秦、費等，具有大分散、小聚居的特征。盡管是“官屯”，但在天災人禍面前也在劫難逃，在水旱災害和戰(zhàn)火中村莊慘遭蹂躪，人民凍餓病死或被殺害，最后只剩下楊、曹兩戶，故分別取名楊阜屯、曹官屯。后來楊阜屯并入曹官屯，即今西曹官屯村。無論是從“三島寺”來看，還是從“楊阜屯”村名的推測，都能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即曹官屯地貌復雜，溝壑較多。事實也是這樣。村中灣坑、溝壕、陡坡、高臺確實很多。

人們熟知的《秦雪梅吊孝》的故事?lián)f發(fā)生在曹官屯。故事情節(jié)最初很簡單，說得是曹官屯一秦姓人家將女兒許配給了鄰近村小夏莊（今西夏莊）的一位青年。這位青年外出經(jīng)商染患風寒，不治而亡。秦女聞訊欲去哭靈，但父母考慮到倆人尚未正式婚娶，于名聲上不好聽，即予堅決阻止。秦女悲痛不已，傷心過度，于未婚夫下葬的那天也自盡了。這本來是一場悲劇，被好事的傳播開來，越傳越虛，后來被編成劇本，因其未婚夫是因外出經(jīng)商而死，所以就把其稱為商公子，并把秦雪梅的未婚夫張冠李戴，嫁接到另一鄰村叩莊姓商的頭上。劇本先是在鄉(xiāng)間閭閻演唱，后來逐步演繹成《秦雪梅吊孝》，成為豫劇大師閻立品先生代表劇目， 1943年夏在安徽界首首演。故事情節(jié)也有了很大虛構(gòu)成分，講述了秦、商兩家世代友好，雪梅與商林自幼訂婚，不料宦海險惡，商林的父親遭人陷害身陷囹圄。雪梅企求父母允諾商林到秦府借館讀書，秦父則借雪梅商林書館邂逅之事掀起狂瀾。商林被逐后身染重疾而命懸一線，商母泣血哀求秦家容雪梅過府沖喜。秦父設(shè)下了李代桃僵之計，逼丫環(huán)春花就范，商林花堂之上識破春花真相而一命歸陰。雪梅聞訊，披麻帶孝，哭來了一天鵝毛大雪為夫作吊，以命作筆書寫了一曲人類愛情史上的千古絕唱。這里，商林即是“商人”的諧音。

《秦雪梅》是一個大悲劇，產(chǎn)生悲劇的原因是封建禮教。直至民國期間，曹官屯秦家胡同（現(xiàn)屬東曹官屯）還不準外地劇團在本村演出《秦雪梅吊孝》劇目。傳說總歸傳說，至于秦雪梅究竟是不是曹官屯村人，歲月滄桑，無從稽考。但那時的封建禮教對婦女的殘害確是不爭的事實。

曹官屯還是一個具有光榮革命傳統(tǒng)的村莊。在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時期，東、西曹官很多熱血青年參加了八路軍，浴血戰(zhàn)場，有的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全村共有8名烈士，他們是胡秀庭（東曹官）、胡風格（東曹官）、張付明（西曹官）、張國棟（西曹官）、高存政（西曹官）、費春祥（西曹官）、費錄祥（西曹官）、高選河（西曹官）。一個村出現(xiàn)這么多烈士在故城縣并不多見。1942年冀南“4.29”反掃蕩時，白馬連連長費蘭翔即是西曹官人。他帶領(lǐng)白馬連一個班在里老附近警戒，最先發(fā)現(xiàn)德州鬼子的行動，飛馬回冀南軍區(qū)機關(guān)休整地兀蘭屯報信，使軍區(qū)機關(guān)和冀南地委、行署迅速轉(zhuǎn)移，避免了被鬼子一網(wǎng)打盡。在敵眾我寡，戰(zhàn)斗力很弱的情況下，費蘭翔率領(lǐng)的白馬連左沖右擋，發(fā)揮了突圍的主力作用。在何劉屯，他帶領(lǐng)白馬連兩進兩出，打開一個缺口，把近百名文工隊員和黨校干部送到清涼江西岸我抗日根據(jù)地。傍晚時分，又趁著夜幕單騎闖入霍莊打探敵情，從村西騎馬跑到村東，鬼子竟沒有認出他是八路軍?；貋淼穆飞嫌志攘艘幻麄麊T，趁夜色返回清涼江西岸。反圍剿勝利后，人們送他綽號“費大膽兒”“草上飛”。

2019、8、27

作者簡介：

宮瑞華，筆名村夫，河北省故城縣人。種過地，務過工，當過干部，曾供職于中國人民銀行故城縣支行，任黨組書記、行長。

任職期間，曾在省、市級報刊雜志上發(fā)表過20余篇經(jīng)濟金融論文，其中多篇文章獲河北省社科聯(lián)論文二等獎、三等獎，被評為經(jīng)濟師職稱。平生愛好文學，退休后，創(chuàng)作了大量詩詞、散文、小說，多次在《衡水文學》、《金融作家》等文學刊物發(fā)表，主編了《故城縣金融志》《抗日烽火中誕生的名?！?a href='/jingdian/9592' target=_blank>南運河中學》《昨日硝煙》等文史志書，出版有詩集《未老集》。為河北省董仲舒研究會會員、衡水地域文化學會會員、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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