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的家,居然塞進了一部電梯,這個暖男設計師,終于成功挑戰(zhàn)了魔都史上最難改造的蝸居房

設計,

是以真心換真心的魔法。

它給人以希望,

更給人以尊嚴。

Running with Scissors

“你在畫什么?”王平仲拿起7歲的周俊宇的涂鴉。

“這是我自己的房間,這里有張寫作業(yè)的桌子,然后這里有張我自己的床?!毙〖一锬托淖鲋f明,時不時用眼睛瞟瞟眼前的這個講話軟軟糯糯的叔叔。

“哦,想有個自己的房間......”

王平仲不知道怎么接話,手上明明只有一張紙卻沉甸甸。

開始吧(微信號:kaishizhongchou)

所謂夢想,一定是現實中沒有的。周俊宇的家,比他的夢想還要簡陋。

小家伙是上海人,住在四川北路一條弄堂的盡頭,兩棟房子的夾角間。一家三代五口人,就擠在這座三層樓不到30㎡的百年老房子里。夾縫求生,說的就是周俊宇的家。

而改變他們的生活,就是王平仲此行的目的。

4期公益類改造節(jié)目,

讓王平仲這個年輕的設計師

中國火了起來。

有人說喜歡他溫柔的臺灣腔,

有人說他顏值高,

更多人說,“這個設計師,真有良心”。

王平仲出生于臺北,東海大學畢業(yè)后,又赴倫敦大學進修建筑。精通3國語言,進過足球隊,當過小號手,大概是少年時候太過文藝,稍大一點便決定將這一輩子托身實用技術,遂入建筑這一行。

2014年4月,王平仲第一次接到《夢想改造家》的這個改造項目。

知道情況會很糟糕,實地拜訪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一樓是衛(wèi)生間,門前有個漏水的天井,二樓是廚房和爸爸媽媽的房間,三樓是爺爺奶奶的房間。

3層樓加起來,才不到30㎡。

周家房子的分區(qū)圖,周淵就是周俊宇的爸爸

家里上上下下所依賴的樓梯,對于爸爸周淵來說,就像是黑暗的牢籠。

因為身患遺傳性血友病,骨頭都爛壞了,腿痛得沒辦法落地。他不能隨意走動,自家的三樓一年只去一次,就是每年看春晚的時候。

每次上廁所,必須坐在地上,一手抓住欄桿,一手撐在地上,一階一階,從樓梯上慢慢滑下來,下一趟樓梯,至少要花3分鐘。

周俊宇沒有自己的床:

如果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那爸爸就只能睡在地上,

但爸爸是病人,睡地上會腳痛。

可如果要和爺爺奶奶一起睡,

爺爺就只好蜷著,

睡在柜子里,腿都打不直。

爺爺睡覺的柜子

做作業(yè)也是這樣,奶奶說要吃飯了,就把趴在小餐桌上做作業(yè)的俊宇趕走??∮顩]辦法,就跑到二樓爸爸媽媽的房間,讓電腦桌前的爸爸挪挪。

那夾縫中的二樓,幾乎沒有光。在這個被人遺忘的角落里,周淵過了四十年。然而隨著俊宇一天天長大,這樣的環(huán)境,已經越來越窘迫了......

裸露的電線、不隔音的墻、過飽和的環(huán)境,在王平仲的眼里,這個房子最多還能撐5年。

正想著該怎么改變,本就局促的屋子里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

原來這棟本來就不大的房子,還藏了個2.5樓,住著另外一戶人家,周淵的叔叔。

兩家人從同一個大門進入,一樓的空間里除了衛(wèi)生間是自家的,其他都是叔叔家的;二樓的樓梯,更是他們回家的必經之路。

這樣看來,

周俊宇的家其實夾在兩幢房子的中間,

兩面墻都是鄰居親戚的,

只有正面的墻是自己的,

而且還是臨時搭建的。

想要改造,必須征得親戚的同意,而兩家人因為某些原因,一直勢如水火,存在很大分歧。王平仲不得不暫時放棄。

這一拖,就是一年。

一年里,就連節(jié)目組都想放棄了,王平仲卻四處拜訪,從居委會,到人家家里,從電話溝通,到當面陳述方案,見慣了無禮的指責和刁難。

這一切,他都承受了下來。

王平仲受到了很多無禮指責

王平仲知道,對于周俊宇一家來說,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下一次改造屋子的機會就不知道在哪里。即使再難,他也要幫助周家改造房子。

2015年5月,各方面溝通完畢,終于可以開始著手周家的改造工程。但更嚴峻的挑戰(zhàn),也慢慢浮出了水面。

為了給周家人量身設計,

王平仲專門跑到了醫(yī)院。

醫(yī)生建議,血友病人最好不要看到紅色,

而且要減少上下樓梯。

他一邊點頭,

一邊皺眉思考這么狹小的空間,

塞下一部電梯的可能性。

為了更好解決老房子排水的問題,

工人們在三樓搭了個天溝。

可是鄰居阿婆不樂意了,

天天坐在屋頂上“監(jiān)工”,

還往工人們身上砸磚頭。

為了能讓2戶人家有獨立的門戶,

樓梯的結構、房間的結構,

全部要重新規(guī)劃。

左邊是周淵一家,右邊是住在2.5層的叔叔一家

為了避免因墻面不垂直而帶來的測量誤差,

在2014年測量數據的基礎上,

2015年又進行了復測,

但誤差還是出現了。

所有設計稿,全部推翻重來。

紅線是實際房型,黑線是測量房型

72天,

熬過漫長的梅雨季,

整整16稿設計圖,

周俊宇的家,終于改造完了。

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新家,

一家人簡直不敢相信,

這是自己的家?

這個曾經夾縫里至暗的角落,

現在卻仿佛巷弄里的燈塔。

通透的玻璃一貫到底,

在角落里閃閃發(fā)光,

即使沒有太陽,屋子里也不再陰暗。

兩個大門,兩個樓梯,

兩戶人家,終于可以獨立生活。

可是大門上的“周”字,

時刻提醒著,兩家還是一家人。

推門而入,

貼心加裝的電梯,

讓周淵今后的生活再也不用爬樓梯。

圖片來自王平仲微博

樓梯下的廚房,

充分利用了樓梯下的空間,

甚至為了防止磕頭,

樓梯邊緣用麻繩裹住。

上到二樓,

這么雅致的餐廳,

別說5個人了,再來幾個客人也不怕。

該睡覺了,桌子一收,

就是爺爺奶奶的臥室。

新的二樓空間,將升降桌放下,就可以當臥室了

爺爺奶奶年紀大了,

臥室邊,也該有個衛(wèi)生間。

哇,還是干濕分離的。

爺爺喜歡“動手”,

有著一箱的木工工具。

設計師量身打造了把椅子,

里面有很多的儲物格,

打開折起來都超方便,

還能輕松地拖著走。

專門給爺爺設計的椅子

最最讓周俊宇激動的,

還是三樓。

周俊宇畫的“夢想中的家”,

用木板刻了下來,掛在墻上;

“周俊宇的房間”,也被上了色。

木板刻“周俊宇的家”

上了色的“周俊宇的房間”

他終于有了自己的小書桌,

再也不用跟要燒菜的奶奶搶桌子。

小椅子拖出來,

里面就能放很多的書。

周俊宇的小椅子

等等!

小家伙最擔心的“睡在哪里”,

該怎么解決?

別急呀,書桌輕輕往下一拉,

就成了一張小床,

再也不用跟大人擠在一起睡了。

和俊宇的書桌隔了一堵墻,

就是周淵的床,

靠著窗。

周淵的房間

周淵的書房,

就在天窗底下,

周淵的書房

雖然行動還是不方便,

他卻終于可以擺脫沉重的壓抑,

坐在搖椅上,晃呀晃的,沐浴陽光。

三樓當然少不了衛(wèi)生間,

給周淵用的,

還貼心加上了扶手。

王平仲嘴上不提,但心里裝著事。

他擅自做主設計了一盞燈,

那里透著鄰居親戚家的光。

而鄰居那里,

也能看到這邊的人有沒有歸家。

乍一看,這個房子大變樣,

可是它還是那個熟悉的家。

青石磚被保留了下來,

還是1911年時候的樣子,

記錄著上海石庫門的溫柔歲月;

房間中這一盞燈,

是用原本的老木地板打造的。

暖暖的,是對新生活的希望,

也是老房子留下的紀念。

曾經的局促與窘迫,

都留在了照片里。

那些難堪的歲月,

王平仲用鏡框把它們框起來,

好的或者壞的,

回過頭去都變得溫潤。

時光流轉,

嵌入了地板。

門外是1911,房子誕生的日子;

門內是2015,房子重生的日子。

門外的青磚

門內的青磚

“奶奶,你到底是笑還是在哭?。俊?/p>

從來都沒想到,居然還能看到這樣一天,

兒子再也不用坐在地上下樓,

老伴再也不用鉆進柜子里睡覺。

幾十年的辛酸,此刻的幸福,

淚水和道謝,都說不完。

這一年多的時間,王平仲有時候會開玩笑似得抱怨,“我能不能退出啊”,滿臉的無奈。

抱怨完,轉頭又繼續(xù)去畫稿子,去和鄰居阿婆溝通,去鼓勵身邊的同事“大家加油~下輩子我們轉行~”。

設計大概是以真心換真心的魔法吧?整體的設計固然動人,但更讓人難忘的是誰也沒有提要求,王平仲卻私自安排的兩個細節(jié):兩家大門口的那個“周”字,以及可以看見隔壁有沒有人的燈——他居然在期待憑借自己的設計,來解決親戚鄰里矛盾唉!

就是故意的,要放一張王設計師年輕時候的照片!

類似這樣公益性質的設計,其實王平仲不是第一次參加。

他曾經在一次接受采訪的時候說過——

“這不是一個商業(yè)項目,只管漂亮就好了;也不是一份合約,把條約上的條條框框執(zhí)行好就可以了。它沒有任何的規(guī)定或者設限,當你手上的權利可以大到這種程度,才是最有挑戰(zhàn)性的時候。它是純公益,你沒有收設計費,而你只是希望通過作品幫助和告訴別人,其實你可以過得更好。這句話的份量是很大的。”

如今,這個弄堂里的燈塔,

從底端,散發(fā)出光輝。

或許這就是設計,

不是為了美,而是為了生活;

更重要的是,它照亮了一家人的夢。

圖片部分來自 王平仲微博

動圖來自東方衛(wèi)視《夢想改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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