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飛龍:懸鐘古寺

一、相傳

巍巍太行,山巒疊嶂,群峰聳立,各著千秋。唯有一山。名為“石鼓”,異乎尋常,與眾不同。

石鼓山”位于太行山南脊,危崖萬仞,有石空懸,狀類巨鐘,萬歷乙末七月十日鐘崩,有聲如雷,其紐尚存,半山大石園狀如鼓。旁立一石,上有雙履跡。山因此得名。山下有一村落,只因石鼓山上之石,形如懸而之鐘,故此村,為懸鐘。石鼓懸鐘,以此為崇州古八景之一,左為石鼓,右為懸鐘。懸鐘村對面山下有一寺,名為懸鐘寺,寺中曾有一高僧,法號“覺慈”,顧又名覺慈寺

寺之盛時,二百余僧。香火鼎盛,廟宇如林。相傳清末,雷炬天火,將之相焚,從此,僧侶散,寺廟衰。破瓦泥墻,物盡尤然,仍現(xiàn)當年之盛況。山門、殿堂、佛塔、庭院、樹木鱗次櫛比、錯落有致,與周圍景色渾然一體,既顯得氣勢不凡,又透出清靜典雅之氣,不愧是一處佛門凈土之地。院落寬敞,幽深靜謐,樹木蔥郁,青草豐茂,鮮花盛開,禪燈林立,整潔儼然,典雅大方,莊重樸實,殿前香爐內(nèi)青煙裊裊,濃香四溢,寺院碑林、禪房小巧玲瓏,精致淡雅。整座寺院幽而不僻、靜而不寂,樸實中透出莊嚴,幽靜中顯出博大。

二、廢墟

千年古寺,遭此一劫,萬念俱灰,難以振興,至此,古寺仍是一片廢墟。但大殿巨柱、仍顯于眼前,不失當年舊貌之威嚴肅靜。

少小啟蒙,玩耍于古寺周旁,游走于青燈殿下,懵懂無知,看盡殘垣斷壁,仍不惑可惜之情。少兒情趣,難懂世間煙華。朦朦朧朧,惚惚恍恍,在鄉(xiāng)間奇趣中,肆意奔跑,聆聽著關于古寺的傳說,在佛門中觀賞月色未央的佛墻。

寒風透窗,花期暗逝。流盡芳華,人生一夢。塵年往事,年華歲過,一季花涼,滿地憂傷。歷史在沉淀中,浮現(xiàn)出了歲月的流年??v是一種過往,也是一種滄桑。而今故地重游,道是幾分蒼涼,幾分荒漠,幾分黯然。瞭望山野,一聲輕嘆,花落成殤,時間擱淺,事事匆促,人生易老。眨眼之間,二十多年歲去,廢墟仍是一片,花草依舊,山石如故,回眸千載,可這人間早已是物是人非,舊人不復。

兒時憧憬的繾綣,除了不會飛走的廢墟外,時光把一切都帶走了,留下的還有那最初洗耳恭聽的傳說。凝眸佛燈夜明的而今,此情此景,給我一種圓明園阿房宮一樣的感嘆,更是一種一世悠然,該有多難的感慨?;貞浫缒?,淡薄茹素。秋來春去,韶華白首,誰憐曲院風荷,不過浮生一闋罷了。

佛曰:“三千繁華,彈指剎那,百年過后,不過一捧黃沙”。多少黃昏煙雨、是非憂愁,多少塵世浮華、紅塵紛擾,多少世道蒼涼、情思哀怨。無論多少,都只會在細水流年中繁華落盡、干凈如始。

人間一世,白云蒼狗,日月無聲,水過無痕。枉負一度青春,切莫在古佛青燈下喪失一絲善念、一行善舉、一句善言。蒼穹失色,斬破流年的是佛法,是佛道,是佛性。佛即是魔,魔即是佛,佛魔之間,相鄰甚近。可有一佛心,但不可有一魔念。從小就在古寺旁被佛法熏陶,人生,更應該學佛,學習佛的坦然,佛的淡然,佛的自然。拈花微笑,閱盡滄桑,攬住風流,握滿蘊藉,參破禪機。無語自然心似水,一洗人間萬事非。

只要是心中有佛,無論是身在佛門,還是在佛門外,出家和俗家都是一樣的。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yè)一壺茶。一眸庭閣,幾世花開。古寺留下了太多的文化內(nèi)涵,無論是不是廢墟,不管是否是當年的眾僧經(jīng)誦,還是今天的荒涼于野,懸鐘古寺,其實一直存在,在佛的概念里,沒有盛衰,沒有展現(xiàn)于眼前的外在形式,佛是一種單純,更是一種簡單。云,遮不??;風,吹不去;雨,刷不走;歲月更別想抹掉,時間也只能做永恒的見證者。

待到我暮年,靜坐庭前,賞花開花落,笑談浮生流年,今夕隔世百年一眼,相攜而過,才明白姹紫嫣紅早已看過。也許那時,仰望天空,更能明白那種一馬奔騰,射雕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的另一門佛道。

人生在世,其實就是一場修行,每一個人都是佛,只不過,有的人修成了魔。多少年后才感悟到《花田半畝》中的那句話,是那么的有佛意,“倘若,這世上從來未有我,那么,又有什么遺憾,什么悲傷。生命是跌撞的起伏,死亡是寧靜的星。歸于塵土,歸于雨露,這世上不再有我,卻又無處不是我。”

佛既如此,人亦如此,古寺仍如此。生死存亡,興衰更替,既是佛道,亦是自然。靜靜安詳,坦然自若,閉關修煉,靜心養(yǎng)氣,歸于山野,歸于人間。

作者簡介:樊飛龍,邯鄲作協(xié)會員,涉縣文壇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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