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古鎮(zhèn)游記
這是第二次“私奔”?；叵肱c費費初識時說到對游玩的未來計劃，費費說：“下輩子我打算走遍浙江！”現(xiàn)在增添一名同行者且正在實行！
這次本來僅打算去上虞東澄村，據(jù)說那里以梯田、石浪、良好的空氣、安靜的空間、尚未實行圈制售票而在各種戶外團體里口耳傳播，但晚上出發(fā)的我們?nèi)绻宦分边_東澄村，沒有太陽公公的幫忙，又不打算露營，就沒啥好玩的。所以按著導航，下高速后油門一滑，就到了嵊州崇仁古鎮(zhèn)。
去崇仁古鎮(zhèn)的一路，手機百度導航細致、實時，較汽車所配導航距離縮短十公里。后者跟著百度行走，忙得暈頭轉向，不是“重新檢索”，就是“請調(diào)頭”，要不就無顯示了。路面兩車道因修路基本成為一車道，待修的地方都被挖下深近二十厘米、長寬約二點五米的大方塊，每間隔三、四米一塊，每塊在車燈的照耀下都有飄飄彩旗圍欄顯示警告。沒有路燈，沒有行人，偶有會車兩三輛。費費問，要是我一個人，敢不敢在這樣的路上走，“不敢，瘆得慌?！币粏栆淮?，合作默契。
或許因為平時工作時間所致生物鐘習慣，鬧鐘未響，費費已起；或許因為對費費每到一地都要游玩農(nóng)貿(mào)集市好奇，又或許因為對昨晚自己所選的這個古鎮(zhèn)好奇，不一會我也立馬起來，試圖與費費在農(nóng)貿(mào)市場會合。時值剛好六點，比上班早起一小時。
崇仁古鎮(zhèn)的農(nóng)貿(mào)市場很大，基本呈回字形。菜場屬半開放式，居“回”字的中間“大口”，集中有序按所售物品分類劃分區(qū)域，有屋頂無圍墻；“大口”四周多是早上趕來售賣自家蔬菜、魚等流動小販；最外圍由店面合圍，多由早餐小吃店、干貨副食品店、熟食店承包。與我們當?shù)夭煌氖?，菜場里?a href='/techan/31540' target=_blank>茭白都是裸體待售、袒誠相見，流動小販處的則是像我們這里捆扎的稻草豎立著曬一樣；當?shù)赜蟹N紫色的茄子跟我們?nèi)粘３缘?a href='/techan/24692' target=_blank>小尖椒一般大??；玉米叫“六谷”（音），苞皮往下剝成裙子一樣留著待售，不像我們這里不是整個都在，就是全部剝光；還有帶著莖葉的新鮮花生，這是我頭一次看到花生整體長成啥樣。
參觀完農(nóng)貿(mào)市場，也與費費接上頭，一起吃了當?shù)氐?a href='/tesexiaochi/' target=_blank>特色小吃：豆腐包（一種類似把肉末餡換成豆腐、花生醬等拌在一起成餡的小籠包）和炒炸面，又趁機問了同吃早餐的當?shù)厍嗄晡覀円叭サ姆轿慌c路程，青年指點后說需要有當?shù)厝藥凡趴吹玫?。但，這哪能難到我們呢？！我與費費，是互相警告“防盜防火防金歡”的對象——一顆對啥都好奇的心，東探探西探探、東鉆鉆西鉆鉆，只要有緣，都會盡收眼底，絕不錯過。
崇仁古鎮(zhèn)以古建筑群聞名，可以把它理解成由“臺門”組成的群落，位于崇仁七八村。不是七村、不是八村，就是七八村，我猜這可能是因為地界難分吧。在七八村外面看不到啥，進入里面就像龍門古鎮(zhèn)一樣，七拐十八彎，蘊藏深厚，難以劃分。每座臺門，都為木質(zhì)建筑，大門邊框類似楓涇的石庫門，但大小卻較其兩倍有余。門上多有銅環(huán)把手，銅環(huán)下方正對有凸起銅塊。把銅環(huán)往銅塊上敲扣，就是電視劇里經(jīng)?？梢月牭降你~扣敲擊傳入深深庭院的咣咣聲。大門背后多由像費費兒時玩耍的超級放大版彈弓頂門。進門格局類似四合院，但都有兩層，看得出早年是多戶人家居住。院子中間有天井。各戶臺門天井均呈對稱分布，有的是洗水池、大石板，有的是花草。無論是已改動的對稱天井，還是多布青苔的地面，都依稀可見當年臺門住所人家的靜謐情懷。
我們進去的臺門，約摸一半無人，有遇的是七八十歲的老人，最高齡已有95。這位95歲高齡奶奶眉目慈善，顏面有皺紋但皮膚光潔，安靜地坐在矮竹椅上。我們朝她笑笑，她也朝我們笑笑。60歲左右在洗衣服的是其女兒，講奶奶身體很好，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福氣好什么。身體好。身體不好的話就死掉了，還活著做什么？”話音朗朗像錘子落鼓、結實有力，但著實不知該怎么回應——對死亡赤裸裸的真話和對人性赤裸裸的揭發(fā)，就像悶棍在我頭上擊了一下。我們還遇到另外幾位居住在臺門里的老人：一對老夫妻，阿姨自述七十歲，她的院子一塵不染，花草全由她一手打理，有假山、紅石、水缸里飄浮著的碧綠水草，角落里還有塑料膜套起的、隱約可見綠意的植物，說是葉纖插的，已有三月；一個阿姨，估摸也七十歲上下，種的草本紅燈籠，很漂亮，雖然眼下季節(jié)不適合纖插草本植物了，并且有根的小苗是要給親戚留著的，但她還是剪下一節(jié)送于愛花草的費費……
印象最深的是老家廟。老家廟本來是裘氏家族的祠堂，因積德行善于朝廷有功，某年被賜為“廟”。廟里正廳地面刻畫，精致震人，“位列三公”、“三陽開泰”、“年年有余”、“多子多孫”、“花開富貴”等等，但凡你想得到、常人所欲望的，家廟地面一應俱全：廳堂地面外緣正中間是一幅長約一點五米、寬約六十公分的水泥刻畫，上有三只神態(tài)各異的大公雞——位列三公；正中間是一幅直徑約三米的大圓刻畫，上有三只顏色深淺不一、站姿高低不一的山羊，從左起顏色分別為白、黑、灰，各有喻意，最右上方為光芒四射的太陽……看著栩栩如生的地面水泥刻畫、感受著穿越時空仍綿綿有力的線條、聽著裘家后代義工滿懷自豪的介紹，我知道，到過老家廟，崇仁古鎮(zhèn)就來對了。
與老家廟相隔不遠，轉兩個彎就到玉山公祠。玉山公祠里最杰出的就是經(jīng)大革命后仍然保存得非常完好的牛腿，據(jù)說當時有位農(nóng)民深夜爬上去，拿泥巴把牛腿給完完全全、結結實實地糊上了。我想，只要你有幸看到這些牛腿，泥巴憑啥上去的原因就了然于胸了！不需要藝術功底，不需要文化涵養(yǎng)，只要有顆跳動的、向往美好生活的心，就會為之折服、為之迷醉！同樣，你要記住，習慣于朝前看的我們，只能看到“我的”，但如果學會抬頭看，那么，更多的美、“我”之外的美，不會錯過。當然，崇仁古鎮(zhèn)各座臺門里面的門、窗也都刻有花飾，或復雜或簡單：耕田晚歸、求仙成道、棋園賽棋、金戈鐵馬、松下讀書、春蘭秋菊等等，什么都有。費費問：“看著很喜歡、很舒服吧，知道為什么？”對啊，心靈就是不由自主受到吸引和呼喚，可為什么呢？“因為這些都代表著我們的文化傳統(tǒng)，我們都是在這樣的文化傳統(tǒng)下長大的，這是根，我們與根有連接，當然喜歡又舒服呀！”費費說得我很感動，就像不經(jīng)意中看到了一樣從未尋找過的東西，但只需一眼，就知道它是我的，我也是它的。就是這樣。
因為本來的目的地是東澄村，那是朋友熱烈推薦的。有著強烈責任心、不能負朋友所望的費費，看著時間、甚至有點趕著時間地提醒了。崇仁古鎮(zhèn)臺門，仿佛剛剛駐入，就匆匆離別，不能確信已過去三個多小時。
東澄村雖有千年梯田和萬年石浪，印象最深的卻是上山時所見村里用水的分流?？此扑涞乃鄩w上高低錯落、東西有別地寫著“衛(wèi)生間水”、“廚房用水”、“洗滌（？）用水”，遺憾無人可問以印證自己對水泥墻體下的推斷，當?shù)胤窖圆幌癯缛使沛?zhèn)那里一般容易聽懂。
趕目的地，差點遺漏了對美景的沉醉，或許正是“目的”與任務相關，所以對梯田和石浪沒啥印象吧?！澳康摹弊屓说胗浨胺?，任務催人前進。心系目的與任務，心的長相就是目的與任務的態(tài)勢。所以，就像完成任務了，自下山始，一切又不一樣了，這里的菖蒲、那里的苔蘚，東邊的山茶、西邊的小黃鵝，頭頂?shù)?a href='/baiyun/' target=_blank>白云、腳邊的小四腳蛇，啥啥都回來了。學習中苦樂不同的學生，可能就是這個樣子吧。
幸好，去的路正是回的路，于是，什么都沒錯過。人生的路莫不同樣如此？
一路上風景非常好看，石灘、蘆葦、人工蓄水湖、池塘，樁樁件件與藍天、青山、漸成熟的稻田互相掩映，看得我心都長成一樣一樣的美。沒有任務的我們，拔了菖蒲、挖了苔蘚、剪了蘆葦、搬了石頭，看到了河灘里被水沖垮的斷橋，走過了與溪流貼面的簡易“石拱橋”。又繞路下高速奔到簡直是魯迅先生搞活經(jīng)濟的紹興，在咸亨酒店體驗了現(xiàn)代大食堂的就餐環(huán)境與五星級酒店的消費，品嘗了豆腐、蕃茄、香菇、筍塊合成湯的泰蓀豆腐，筍干、豆瓣等八樣蔬菜的咸亨八珍?？傊?，很鮮美，回來的路上喝光了自備茶，下服務站加水，繼續(xù)喝……
到家。搬石頭、插蘆葦、種菖蒲，一天三地的游玩卻仍是興致高昂……幸福，從來都跟關系相關，也從來都跟當下相關。而游玩、好奇心，可以使一個人脫離自我中心性，這，是幸福的源頭。
個人簡介：
金歡
國家二級心理咨詢師、社會工作師、高級婚姻家庭指導師，歐文?亞隆團體帶領者（認證中）。畢業(yè)于北大醫(yī)學部精神病與精神衛(wèi)生學（心理咨詢與治療方向）研究生班；受訓于歐文?亞隆心理治療學院/美中國際心理學院主辦的歐文?亞隆團體咨詢與治療系統(tǒng)；參加中國心理衛(wèi)生協(xié)會心理治療與心理咨詢專業(yè)委員會EMDR創(chuàng)傷心理治療學組心理創(chuàng)傷/眼動脫敏再加工治療一、二階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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