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華:“五一”節(jié)三原老家行記
四月末,接三原王林表哥的女兒王楠電話,說家里餐館重新裝修,讓我們幫忙起店名。我家那位像接到一個重大任務(wù),在網(wǎng)上找參考,搜全國的酒樓飯店名子,這個齋,那個堂,看的眼花繚亂,覺得都不合適,一時交不了作業(yè)。五一到了,到處景點人滿為患,閉門在家又有些心不甘,想想不如趁機回老家一趟,集思廣益聽聽親人們的意見,帶上毛筆直接一寫,于是才有了這次故鄉(xiāng)行。
三原縣東里堡是父親的故鄉(xiāng),是我從小耳中貫的最多的地方。十歲時第一次回去,看到了南花園,現(xiàn)在門上寫的是唐李靖故居。這個園子有太多太多的故事,我老老爺爺住過,楊虎成住過,處處亭臺樓閣,建有長安八景的微縮景覌,院子有竹子臘梅花,是我這個從小生活在西安大雜院里第一次見到,有癢癢樹,聽說用手摸一下會笑出聲來,還有不知纏了多少年的藤纏樹,這簡直就是我夢里的百草園。聽姑姑講曾有外邊人在院子轉(zhuǎn)了一圈,竟然問寶玉黛玉住在那里?把這里當(dāng)成了大觀園。園子里有十三棵古樹,高大繁茂,被稱為十三太保。
五一人多車多,我們?yōu)榉奖愠?a href='/ditie/' target=_blank>地鐵到城市運動公園站,剛出站王林哥就出現(xiàn)在面前,他已在這等候多時,說怕兒子不認(rèn)識我們,親自來接。幾年不見,林哥還非常精神,兒子王東開車,濃眉大眼,一個帥氣小伙。時間早路上車不太多,約半小時就到家了。餐館正在裝修,規(guī)模不小,東里堡目前是飲食文化一條街,餐飲發(fā)展正逢其時。
堡子里還住著大表哥王龍及大嫂和表弟王民兩家,王龍哥嫂伉儷教書育人幾十年,龍哥當(dāng)校長的學(xué)校早先就在南花園,為了保護古建筑,學(xué)校后來遷址另建。龍哥今年七十七歲,今天正趕上他的生日,西安大表姐一家五口都趕來了。姑姑家有六個兒女,是一個大家族,如今孫子重孫遍布各地,今天好多都回來了,在縣城飯店包了六桌席面。龍哥當(dāng)了多年校長,桃李滿夫下,德高望眾,我們送了一個大壽字,增添了喜慶氣氛。沒想到今天能趕上龍哥的壽宴,沒想到能見這么多親人,真是喜出望外。
人多主意多,正好給林哥的餐館起名子,大家七嘴八舌,最后一錘定音,起名“七碟子八碗”,楹聯(lián)用陜西俚句:"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櫈都是木頭"。大家一致說好,名子對聯(lián)接地氣有特色,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直接提筆書寫,過后請人雕刻,制成門匾。
兩天內(nèi)參覌了張家窯民俗文化村,于右任紀(jì)念館,周家大院,安吳青訓(xùn)班舊址。從小就聽我媽講安吳家的故事,今天才知道周家是安吳寡婦的娘家,青訓(xùn)班舊址是安吳的婆家 ,抗戰(zhàn)時大批有志青年在這里接受培訓(xùn)后送往延安,我大伯的兒子劉光濤十六歲就是在這里參加革命,接著成了抗大一期學(xué)員,后跟隨四野轉(zhuǎn)戰(zhàn)南北。安吳寡婦出身大家,看了周家大院就知道了,這里僅僅是周家十四院房子的一院。當(dāng)年結(jié)婚時,丈夫病臥在床,是和大公雞拜的堂。不久丈夫去世,她脫下嫁衣?lián)Q上喪服,接管家業(yè),發(fā)展農(nóng)商,興旺發(fā)達,富甲一方。庚子年慈禧西逃,她送了一馬車金銀財寶供太后花銷,慈禧認(rèn)她為干女兒。現(xiàn)在她就長眠在離青訓(xùn)班舊址不遠的吳家陵園里,我們?nèi)r,陵園大鐵門上鎖,隔著門向里張望,蒼松翠柏中有三座石牌坊,就是當(dāng)?shù)厝罕姺Q之為寡婦墳的地方。
來時帶了十幾張宣紙,王東還準(zhǔn)備了一刀四尺宣和十張六尺紙,有空有寫,寫了多少沒計數(shù)。東里是著名的書法之鄉(xiāng),愛好的人很多,第二天還請了三原一位寫篆書的張老先生來進行交流。
1號下午去的張家窯民俗旅游村,現(xiàn)在到處仿照禮泉袁家村建這種地方,周至水街,興平馬嵬驛都是。今天張家窯開張,遠近十里八鄉(xiāng)都來了,還有不少西安來的,汽車多的令人嘖舌,荘稼地變成停車場。小吃一條街彩旗飄揚,人頭攅動,賣的東西都不便宜。熱鬧過后變冷清,不知成得了氣候,大筆投資啥時能收回。這里還搞了些文化景點,有一個院子泥墻上畫著當(dāng)年知青上山下鄉(xiāng)的宣傳畫,寫著"很有必要""青春無悔"等標(biāo)語,讓人看了很不舒服,好像回到了那個年代,以為文革又來了。這個地方我是不想再來了。
緊緊張張兩天,正餐就吃了五頓,三原名小吃泡油糕,千層油塔,矻嗒面,饸饹; 肘子,封肉,水盆羊肉,生汆丸子尤魚湯,多的我數(shù)不過來。龍哥請了林哥請,娃們又爭著請,我若長住下去,只怕吃的路也走不動,門都出不去了。
2號傍晩我們踏上返程,這兩天我們一直在親情包圍中,親人們送到路口,依依惜別,叮囑常來。餐廳正在裝修,開張時我們還會再來,看看"七碟子八碗"的贏人招牌,祝愿親人們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左起孫國華、王興一、馮郁章、張曼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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